僅僅是從某一點入手來談少恭這個人物。
引用小草的話——“非理性的強大力量往往指向毀滅,然而無法忽視的就是,它們常會比理性的強大力量要更富有激情,雖然缺乏意義。”
再說少恭和屠蘇,少恭外表老成恭謙、內心執著愛恨,屠蘇易入邪道、本心卻遵循道法自然。恰恰是一凹一凸(?)的兩麵。一為非理性的強大力量,一為理性的強大力量。
如果要分析其中的合理性——屠蘇是第一世且幸運遇上師尊教導——“天地廣闊,心遠則安。” 一是過於年少、和少恭幾千年的閱曆沒法比、不平事自然遇得少,大抵也就是天墉城的一些同修;一是無論同修怎麼翻他白眼,還有紫胤真人真心待他好。自然比不上少恭內心的黑暗偏執。
穆家村的事我覺得很值得一提,前兩天在哪裏看到過這樣的評論——“……對某村群眾咬牙切齒,我覺得他活得好辛苦,不放過自己也不放過別人。”
他前一截做的事——賜仙丹,救村民——在古劍世界裏在普通不過,換了紫胤真人、百裏屠蘇也會做同樣的事。
中間一截——村民變得貪得無厭——具體怎樣沒有明說,也許是仙丹三粒,人卻有三十個、也許是村長把大部分仙丹據為己有、也許……
後一截——換了紫胤或屠蘇,大概會搖頭歎息、感慨人心吧。畢竟他們不可能給每人發一粒仙丹,也不可能擔任起規範仙丹使用的重任。但歐陽少恭的反應很有意思,他認為——貪婪是人的惡行,惡即斬,死在自己的貪欲之下豈非很有意思。他判人死刑的標準可遠遠超過一切法律道德。假如真叫他建立起王國,其中一定存在各種扭曲的美學。我倒是想親眼目睹,怕隻怕在這樣的王國裏,我不會活得比別人更長久些。
人性有兩麵,聖潔的背後是淫蕩,莊重的背後是輕浮……常常被黑暗麵傷害的少恭選擇報複、消滅一切入他眼的醜陋。他像是忘了自己身上也有同樣的黑暗麵、比如為了求生不擇手段……世人傷他,他又何嚐少傷世人,萬千生靈爭相求生,隨著時間過去,幾乎一切都被遺忘,唯他不入輪回、無法遺忘。散去二魂六魄成為另外一個人,也代表遺忘上一個人所受的傷,不管願與不願,是一切生靈生生滅滅的必經之路。唯他忘不掉、放不下、積念成癡。最明顯的是他一麵憎恨這半魂之身、一麵又無比害怕失去記憶、害怕我不再是我,繼而妄想永遠留住自己,留住從前那個墜入愛河、第一次被人愛著的駙馬。